这是老子的地面,有你的嘛事?过来抢功啊!”看这双方的架势,一场交锋肯定避免不了啦,章龙和邵虎各自捻了一袋烟叶,坐在船头抽着烟,到一边看戏去了。
正文三十三回河底醉沉胡大头,哨卡当差四德子二
(更新时间:2006-10-2518:42:00本章字数:2053)
为了便于掌握情况,王警长透勤奋,把新招来的保安队员,带到猪饭的院子进行操练。王警长喊着“一、一二一!”其实心里惦记着猪饭在干嘛。这时,猪饭在接听电话,电话是小河子哨卡打来的,猪饭撂下电话就骂上了,“八格!”推开窗子招呼王警长“王的,快快的!”
王警长停下操练,赶紧跑步进屋,“报告,保安队长奉命来到。”
猪饭怒不可遏,“李元文的,死啦死啦的!”
王警长故意问他:“你先别生气,这小子又生什么是非了。”
猪饭扎着武装带,“慌报军情,麻烦的有,开路!”
王警长挺胸立正,“是,开路!少佐,咱去哪儿呀?”
“小河子哨卡情况的有,快快的!”二人坐上电驴子,不消半个钟点就赶到小河子哨卡。
猪饭远远地下了电驴子,他要慢慢走过去,以便观察仔细,到底发生嘛事。他现在越来
越精明,因为电话是老铁打过去的,他不根据报告处理问题,他要眼见为实。
他首先关注小火轮,第一眼看到的是,围着一床军被浑身筛糠的胡大头。一见那德行就气不打一处来,胡大头不住点儿的扬着酒瓶子,大口大口地狂饮。这就是李元文的部下,这也是在执行公务!再看老铁为首的保安队,个个精神抖擞,听着腰板端着枪,枪口直指木船上的人,船上的人一个个全都耷拉着脑袋不动换。
大船上,到处都是打开的麻袋,干果山货散在船上哪儿哪儿都是。
章龙斜着眼发现猪饭到了,站起来对着小火轮上的侦缉队员和鬼子驾驶一抱拳,“几位检查是例行公事,咱没的说。可是,天底下谁都知道,安清帮中没有哪一家,像我们广爷的徒弟这么仁义的了。你们弟兄给证明一下,咱们多晚儿见面不是礼尚往来?你们这样糟蹋咱,死活得落个明白呀,到底是谁在太君那儿告咱的黑状?!”
老铁在岸上喊叫:“几位爷都别闹了,猪饭太君到了。”
有帮徒故意喊:“准又是袁文会那个王八蛋给太君碗里下蛆!”
邵虎凶相毕露的接茬,“那就下卫把他的大筋也挑了,舌头割下来当酒菜!”
二位帮头很讲究策略,在这儿不提李元文,专拿袁文会下菜。天底下谁都知道两家有仇,实际上,说袁文会是幌子,这是说给李元文和他的喽啰听的。侦缉队谁听不出这个,全都吓得缩脖哈腰。唯有胡大头嘛也听不见,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,围着被子打起了呼噜,空酒瓶子还在手里攥着。
小四德子见状,急忙跳上小火轮,假装表示关心,“唉呦,这位大哥怎么啦?哎呀,原来喝老白干,醉透了。”
胡大头居然打起了呼噜,一时鼾声如雷,引得众人轰然大笑。小四德子趁人不备,将烂鱼网踢进河里,鱼网毫无声响的被河水冲走了。
猪饭拨开老铁,与王警长径直上了大船。章龙、邵虎上前抱拳施礼,“猪饭太君、王队长。”
猪饭在船上巡视一遍,看到散落的干果山货,捡起来仔细看了看,扔到一边。忽闻鼾声又起,迈步上了小火轮,见胡大头卧在脚下沉沉大睡,抬头扫视侦缉队员。
日本驾驶上前报告:“他的,衡水老白干的米西,整整一瓶的干活!”
猪饭气得揣了一脚,胡大头裹着棉被连着打俩滚儿,嘿,真有他胡大头的,翻身接着打呼噜。
章龙跟赵虎一人一句,站在大船上给猪饭煽风点火。
“猪饭太君,皇军从来都高看我们安清帮,最近总发生不愉快的事。”
“你说实在的,是不是袁文会那个王八蛋又给太君找麻烦添堵?”
猪饭斜了一眼李元文,“袁桑的添堵的不是,李元文良心,大大的坏了!”
章龙接着拱火:“猪饭太君,你是堂堂的大日本皇军,俺就弄不明白,你怎么总让小人涮着玩儿,拿你当猴儿耍呢?”
李元文好长时间光运气了,听章龙暗指自己是小人,再也憋不住了,“你说话干净点,谁是小人啦?还真反了你啦!”
猪饭怒不可扼,见胡大头鼾声又起,端得是发指眦裂怒目切齿,飞起一脚将他踢进河里。胡大头非常幸福的、无痛苦的,离开了这个纷扰的世界,在河水中一点也没挣扎,冒了几冒醉沉河底。纵观胡大头一生,活得轰轰烈烈,死得悲悲壮壮,临了美滋滋醉沉河底,值了。
猪饭与李元文的这次对峙,正如所料没有赢家。
小岛找李元文要那两个报案的巡警,没想到李元文草率行事,以泄密为由,回来的当天就把塌鼻子、独眼龙活活打死了。现成的证人没了活口,气得小岛七窍生烟,狠狠的抽了一顿李元文。
猪饭也没得好,小岛坚持认为,“李桑的情报,大大的可靠,你的中了毛猴子的奸计!”猪饭不敢问谁是毛猴子,毛猴子寻找了这么多年,小岛始终说不清具体形象。只知道翻来覆去的吼叫,翻来覆去“三宾的给”!猪饭挨嘴巴子不怕,军人嘛,有过错挨揍是应该的。可是闹不清有嘛过错,内心实在不服,从而更加深了对李元文的仇视。他认为,每次挨揍,都是因了李元文的谗言,这次肯定又是他谎报军情。
正文三十三回河底醉沉胡大头,哨卡当差四德子三
(更新时间:2006-10-269:12:00本章字数:3583)
小四德子穿上二尺半,按说是件好事,特别是小四德子很会来事,不管王警长、老铁这些长辈来哨卡,鞍前马后伺候得舒坦。就是猪饭来了,也想尽一切法子弄些酒肉,招待得周周道道,很得所有人的欢喜,不久升任副班长,成了哨卡说话算数的人。
同时,也学会不少坏毛病。小河哨卡说有事,每天免不了有过往行人。说没事,只要没有命令堵截具体目标,在屋里呆着也没人过问。特别是天冷之后,谁乐意在外头冻着?通常只是象征性的留一个站岗的,隔段时间外头遛达遛达,大多时间在屋里打牌耍钱。或者聚在一块抽烟喝酒,说些荤的素的解腻歪,赶上有东北胡子掺和,净讲些逛窑子耍窑姐儿的脏事。
开始小四德子听着脸红发烧,久而久之习以为常,忍不住还搀和几句,“喂,柳大棒子,睡一宿得花多少钱?”
每逢此时,柳大棒子就往坏道上引他,“你出去给我割块肥膘来,我就告诉你,还没长毛了吓鸡巴滥打听。”
割肥膘,就是找过往行人敲诈勒索。弄来仨果俩枣、块儿八零钱那算肋条。赶上谁家办喜事,到镇子上买酒买肉,或者带着盘缠路过这里的外乡人,那算遇到膘满肚肥的了。
现在眼看快到年根,割肥膘的事每天都有,慢慢小四德子也学会了。开始只割外乡人,玩牌没钱了,本乡本土的也“借用”,只是只借不还。遗憾的是,所有这些变化,德旺始终不知道也没察觉,外人更不会找德旺去告发,以致小四德子发展到今天。
今天,见柳大棒子总是瞧不起人,心想自己大小是个副班长,同着弟兄们不给自己面子,憋了一肚子火。没趣的出来想透透气,偏巧遇见悦来酒馆的店小二,下乡收账回来经过卡子口,手里还提着一只鸡。
店小二看见小四德子主动打招呼:“小四德子哥,当值哪?”
人家这不是客气嘛,小四德子火了,“小四德子也是你叫的,老子是副班长,保安队的总爷,你知道不知道?”
店小二赶紧改口:“是,小的没规矩,俺记着了。小四德子总爷,不,老总爷!”吓得店小二不知说嘛好了。
小四德子盯上店小二手里的那只鸡,没茬找茬地问:“干嘛去了,带良民证了吗?”
店小二规规矩矩的回答:“这不是快到年底了嘛,老板让俺收了几户赊账,有人没钱也喝酒,这不拿这只鸡抵账了。”
小四德子眼睛一瞪,“我没问你这个,良民证带没带?”
店小二胆小,心里一紧张,说话结巴上了,“这,整天打头碰脸,我寻思,都是熟人,都认识……所以,嫌麻烦,就……就……”
小四德子心想,行啦,就他了,弄这只鸡煮煮也不错,便说:“行啦,别舅舅姥姥的了。没带良民证是不是?把这只鸡留下,回去拿良民证来换。”
店小二愣着发呆,“以前天天经过,没要过良民证呀,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
小四德子揈着店小二,“把鸡留下,快去吧,回来晚了换别人当班,鸡就拿不走了。嗨,顺便麻烦你,给我捎瓶老酒过来,别忘啦!”
伙房外头盘着土灶,店小二走后,小四德子烧开一锅热水,三下五除二把鸡宰了退了毛。
然后好歹刷刷锅,换上水把鸡扔进去,刚添上柴禾鸡还没炖熟,店小二忙不迭的提着老酒回来了,“老总爷,良民证我拿来了,给你酒,酒钱不要了。”
小四德子接过酒,良民证也不看了,“去吧,以后出门别忘带良民证,啊?记住喽!”
店小二支支吾吾要那只鸡,“那……那只鸡呢?”
小四德子嬉皮笑脸,“嘛鸡?哦,鸡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