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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春和停下了,这回是真的觉得这个叫神乐的妖怪是不是哪里不对。

    “好,那我问你一件事。你觉得,作为奈落的分.身,你觉得你的一举一动、说的每一个字,奈落是知道,还是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神乐沉默了,自嘲一笑:“应该是知道的。但他看不起我,认为我的一切谋划不过是在自寻死路,我永远不可能逃出他的掌控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听这话,是另有深意啊,春和收了剑,“你为什么想杀掉奈落。”

    神乐抬起下巴,目光看向天边漂浮不定的云朵。

    “因为他捏着我的心脏,用我的心脏来威胁我。如果我不听他的,他就可以捏碎我的心脏,我就会死去。”神乐坦言,这已经不是个秘密了。

    春和暗暗摇头。

    越是强大的妖怪,自尊心就越是强。单纯只是捏着对方的软肋,是无法让其屈服的。不知道奈落是不知道这一点,还是故意这么做。

    “那我与你同谋,临门一脚的时候,奈落用你的心脏来威胁你,你岂不是会反水?”春和就不藏着掖着,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不信任,“你的生死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,不会有人与你一起的。”

    神乐表情难堪,却不能反驳春和。她恨恨地看了春和一眼,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春和喊住了她。

    神乐回头:“怎么,要杀了我吗?”

    “我的杀心倒也没有那么重。”春和扔出手里的东西,一个结界瞬间弹开,将一人一妖笼罩在其中。

    “你!”神乐大惊,以为春和要对她做些什么。

    春和无奈地说道:“这是结界,可以屏蔽一切外来的窥探。哪怕你现在身上到处都是摄像头,结界里面发生的一切也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神乐不知道摄像头是什么,但她听懂了春和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?是杀掉奈落的计划?”

    春和摇摇头:“我没有那个功夫亲自去找奈落,石田城的法师、巫女们会替我去找他的,还有戈薇,有他们在,不需要我。我要跟你说的,是关于你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事情?”神乐很警惕,“我的事情与你无关。”

    “那当然。”春和并不在意地说道,掏出了一枚符咒,“这个东西叫做回城符咒,是只有石田城的百姓才可以使用的道具。使用后,不管你在哪里,都可以立刻回到石田城。桔梗就是因此而活下来的。”

    神乐看向那枚符咒。

    她知道桔梗还活着,这件事也大大出乎了奈落的意料。在他的计划里,桔梗本该在那个时候就死去的。

    后来他也想过再次杀掉桔梗,可惜石田城有结界,他很难渗透进去。

    “你拿着吧。”春和轻轻一抛,神乐伸手接住。

    她冷笑道:“你觉得我会像桔梗一样,如同丧家之犬般躲到石田城去?”

    “只是给你自己一条后路而已。”春和满不在乎地说道,“背叛了奈落之后,你对自己能活下来又有几分把握呢?你真的甘愿去死吗?”

    神乐把玩着回城符咒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当然,你想要扔掉我也没有意见。记得,只有真心想要成为石田城的百姓,这枚符咒才会生效。”

    神乐默不作声地将符咒收起来了。春和自觉要说的已经说完了,转身先走,神乐幽幽说道:“如果那个时候我快死了呢?”

    “只要你还有一口气,我就能救回来。”春和颇为自信地回答,“桔梗那个时候可就只剩下半口气了。”

    炎蹄的速度比神乐的羽毛的速度快得多,她压根就追不上。

    春和回到天守阁,刚打开门就看见了桔梗。

    “呃、那个……下午好?”春和举起手,乖巧地打了个招呼。

    桔梗抿着唇,没有说话。她的手边,堆着一摞文件。

    “辛苦你啦!我给你带了手信哦!”春和掏出刻着桔梗花的印章和印着桔梗花的明信片。

    桔梗的面色稍缓。

    春和眨眨眼睛,倒了一杯茶,凑上前嘻嘻笑道:“我还给一个预备助手发了邀请,应该没多久她就会来上岗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?是谁?”桔梗接过茶杯,喝了一口水,春和甩开工作跑出去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。

    “神乐,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妖怪没,奈落的一个分.身。”

    听到奈落这个名字,桔梗就露出了厌恶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神乐?我知道。”桔梗放下茶杯,“我记得你对进入石田城的妖怪是有很严苛的要求的。神乐手里有无数普通人的鲜血,你为何让她来石田城?”

    春和笑道:“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?奈落身体里的一部分想要背叛自己的主人,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,都说明了奈落这个妖怪,不仅人品低劣,还无能。”

    桔梗很赞同春和的说法。

    “而且,这枚回城符咒说不定可以变成一个催化剂。当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后果,那么她会做出什么事情,谁都预料不到。”

    桔梗听懂了:“你想让她做奈落身边的间谍?”

    “间谍?”春和笑道,“兴许会成为一把刺向奈落的尖刀呢?”

    奈落看不起她,轻视她,却又让她接近他。奈落不知道,微小之人有时也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。

    另一个世界。在世界意识的殷切关注下,它寄予厚望的几个人正躺在地上,双目放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