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三皇子府
消息传到了此处。
原本都睡下的他,翻身而起。
“你要去帮谁?”其妃问道。
“按理来说,这次我该帮老二。”周松摇头,道:“但我更喜欢老六,没有帮老二的道理。”
“老六此举……除了萧焉枝许给老二外,这事做的可太解恨了。”
“更何况,并州出事后,老二和她之间大概率泡汤,让老六上也没错?”
三皇子妃听得直翻白眼:“你这是流氓道理。”
“哈哈哈!”
周松不多解释,起身披衣。
“你还没说,要帮谁?”
“谁也不帮。”
“那你大晚上去做什么?”
“嘿!看戏!”
——蹬蹬蹬!
盛金苑外,脚步声大作。
周汉按刀,身后跟着数十号人。
除他之外,其余人皆手持棍棒。
冲突不可避免,诸事皆可为,但皇城内大规模拔刀厮杀,那是挑衅天子的红线。
此外,他差心腹数人,赶往住在京内的交好各方——借打手!
曹彦卿领着更多的人在后头。
脚步踢踏声穿街巷而过。
屋顶上,立着几道绣衣。
杨大踩着瓦片,躬身抬头,黑夜里两眼冒光。
“头,就这样让他们打吗?”
身边一名绣衣金使问道。
“不然呢?看戏就行。”杨大嘿嘿直乐,嘴里吐出一个瓜子壳:“有意思,实在太有意思了!”
旁边,瓦片啪啦一声。
杨大听到动静回头,颇为意外的拱手:“殿下,您怎么来了?”
周松负手而立,身后只跟着四个矫健武人,笑道:“和你一样。”
杨大笑了一声,目光扫过周松身边四人,道:“殿下如果插手的话,可以左右胜负。”
“杨指挥使不必试探我。”周松嗤笑:“我来,只看戏!”
前方,周汉带着人抵达盛金苑门口。
西原使团的人就像见了救星:“二殿下,您总算是来了!”
“带路!”
“请随我们来!”
众人入内。
“走,跟上去看。”
周松踩瓦而行,跃走于屋顶,速度并不慢。
他身边那几人,更是飞檐走壁的好手,迅捷无比,腾跃如燕。
杨大见了,暗暗称奇。
紧跟的金使忍不住问道:“头,这几人很强?”
“江湖中人,身法是其长处,蹈阵未可知。”杨大摇头。
萧焉枝房外,声音还在不断传出。
“畜生!你们是畜生啊!”
梁乙甫再度扑上,又一次被许破奴丢了回来。
砰!
一人伸手,将他接下。
接下他的人冷声开口:“废物!连门都守不住!”
梁乙甫回头一看,才见来的是周汉,顿时羞愤交加:“你有本事,将人夺回来!”
“我不但要夺人回来!”
周汉手一引,刀已出鞘,冷漠往前走去。
冰冷彻骨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:“老六,你枉顾礼法,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。”
“今日我掌刀,为正礼法,为雪为人夫、为人兄之耻。”
“将以此刀,断你罪孽!”
他是武人,声音雄浑,穿透力极强,足以穿透屋内。
然而,屋内只有萧焉枝的声音停了片刻。
随后,应是老六继续使坏,停下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至此,无穷愤怒,已化作滔天杀意。
嗡!
周汉刀一转,寒芒闪烁,快步而来:“让开,否则要你们两死!”
“我更喜欢单挑。”盖越道。
“那人多的地方交给我。”
许破奴咧嘴一笑,一脚蹬向长廊护栏,扯起一根粗杆来做兵器。
盖越抱剑前行,挡住了周汉。
周汉冷视面前人:“你敢对皇嗣拔剑?”
“我身为六皇嗣侍卫,守护他是职责所在。”盖越平静回答:“殿下或许太看得起自己了,您未必能让在下拔剑。”
周汉目一凛,刀已探出,直刺盖越心口而来。
瞬息发难,直取要害!
盖越抱剑侧身,轻易让过。
周汉刀锋一转,改刺为削。
盖越转动天章,以鞘迎之。
另一边,许破奴持一根粗杆做刀,赴入人群,凶悍抡砸。
偶有木棍迫近落下,他直接以手臂迎之。
或拳或小臂,触棍棍断,震骨骨折。
就体型、力道和战斗方式而言,他就是天生的蹈阵猛将,最适合以一敌多。
如此,屋内激战,屋外亦激战。
里里外外,战声不歇,火溅水迸,激烈无比。
梁乙甫见盖越剑不出鞘,都稳住了周汉的攻势,当即牙一咬,上去相帮。
许破奴用粗杆格住攻击,抽空回头:“可以吗?”
“添个零头而已,如何不行?”盖越道。
“你敢小觑于我!?”梁乙甫大怒。
盖越一闪身让开周汉,一脚蹬住对方,将其踢飞:“难道不该小觑吗?”
盛金苑外,长街道口,脚步塌地。
曹彦卿带着大批打手,赶到此处。
在他身边,还有十数名年轻武人。
他们个个披红着紫,神情桀骜,气度不凡。
雒京除了世家高门外,还有不少袭爵将族,公侯子弟,这些人多和周汉亲近。
所领家丁童仆,俱是健壮之辈。
战时从军,太平时猎鹰斗狗,最喜欢拼狠争凶,彼此之间没少放对。
但参与和皇子的群架,这还是头一遭!
一个个提着木棍,眼中燃着兴奋之色。
“老二还是有底蕴的!”
屋顶上,周松眼睛亮起:“这么些人堆进去,真要将六弟从房里扯出来了。”
“真要让他们闯进去,只怕不是扯出来能善了的。”杨大摇头。
周汉盛怒而来,会做出什么事,真的很难说。
——踏踏踏!
然而,街道另一头,同样响起了脚步声。
张伯玉、皇甫超逸到了。
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动用禁军或平难将军府的人,带来的也都是私人打手。
甄氏家丁和王保镖局的,都在当中。
张伯玉骑着马,加速顶到门口,先声夺人:“你们来此作甚!?”
“何必明知故问?”曹彦卿冷笑:“动手便是!”
不同于周彻刚涉入军中不久,周汉在行伍中人脉深厚。
河东之事,导致他在禁军中被剔除。
但,这些爵邸侯府,是他多年根基所在——在人数上是占优势的。
皇甫超逸眉头一抬,盯着曹彦卿背后几个年轻人:“你们几个,要和我作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