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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乾州没有匪患作乱,百姓安居乐业,路上行人如织。街道两旁管得不严,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贩。

    两个护卫负责去换马,卫云章站在路边问崔令宜:“想吃点什么?”

    崔令宜道:“随便吃点吧,上菜快的就行。”

    于是便随便找了个街边的摊子坐下。

    卫云章、崔令宜、尹娘子三人一桌,剩下的护卫再一桌。

    现成的刚出锅的煎包端了上来,崔令宜心不在焉地夹起一个,在卫云章开口阻止的那一刻,直接咬了下去。

    然后热油滋了卫云章一脸。

    卫云章被烫得直接站了起来,一瞥眼发现崔令宜自己也被烫到了舌头,正一脸痛色地吸气,不由又好气又好笑:“你急什么?买马的还没回来呢!”

    崔令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,一只手挡在嘴前,另一只手悄悄给伸出的舌尖扇风。

    尹娘子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给她:“衣服上也溅到了……擦擦吧。”

    卫云章顺手接过,先给无暇腾空的崔令宜擦了擦衣领上的油渍,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的脸。然后叫来小二,让他们上壶凉茶,不要热水。

    凉茶端上来了,崔令宜连忙喝了两口,这才觉得舌尖的麻痹感缓和了些。

    她看了卫云章一眼,见他脸上被油溅到地方有一点泛红,不由升起一丝心虚与歉意:“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没事。”卫云章道,“你嘴里有没有烫到,没起泡吧?”

    崔令宜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伸出手,掰过崔令宜的下巴,想让她张开嘴,却被崔令宜反手拍掉了。

    周围那么多人看着,她有点儿尴尬。

    卫云章:“你别不好意思啊,万一真的烫到了,不及时处理,后面有的难受!”

    崔令宜:“这还用你说吗,我能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我这不是怕你忍……”话音未落,卫云章忽然感觉后脑“啪”地一痛,一股大力按着他撞向桌子,若不是他躲避及时,只怕要整张脸都要埋进那一盘滚烫的煎包里。

    崔令宜噌地站了起来,一把攥住了来人的手腕。

    袭击卫云章的,是原本站在摊位旁的一名女子,粉面朱唇,亭亭玉立,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,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夫人。

    她原本只是路过,后来不知为何忽然站在摊位旁不动了,一直盯着这边看,崔令宜早就注意到了。只是此人衣着光鲜亮丽,不像是什么坏人,崔令宜有些纳闷,不知道她想做什么,便也没吭声。

    万万没想到,就自己和卫云章说几句话的工夫,那女子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,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卫云章的后脑勺,清脆又响亮。

    几乎是在崔令宜攥住她手腕的同时,隔壁桌正在研究煎包的护卫们也唰地站了起来,抽出了腰间的剑。

    女子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。

    他们又默默地把剑收了回去,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崔令宜:?

    卫云章捂着脑袋转过身来,刚张口,便被女子的冷笑堵了回去:“行啊,卫云章,真有本事,我听说你犯了错被陛下贬出京了,还想着写信安慰你几句,你倒好,跑乾州逍遥来了?逍遥归逍遥,你还要不要点脸,看看你脸上贴的那是什么东西,胡子吗?你也怕丢人吗?你留着京城的新妇不要,跑我的地盘上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眉目传情,你这丢的是我的人啊!你太让我失望了,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!”

    她转头,对崔令宜横眉怒目:“下作的东西,在这里勾搭有妇之夫,把你的蹄子给我放下!”

    卫云章倒吸一口冷气,连忙伸手把她们二人分开,嘴里叫道:“不是,等一下!二姐,你听我解释——”

    第092章 第 92 章

    一盏茶的工夫后, 卫岚潇坐在桌边不停地向崔令宜道歉:“对不住,弟妹,我真的不知道是你!我只听说三弟修书不力惹恼了陛下,被贬出京了, 我不知道你也跟着出来了!我还以为他一出京没人管了就学坏了, 所以一时气急, 才对你出言不逊, 请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!”

    崔令宜也是哭笑不得, 道:“无妨的, 无妨的, 这都是二姐的一片苦心。”

    听到卫云章喊她为二姐的时候,崔令宜还呆了一下,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, 卫家的二娘子好像是两年多前嫁的人,一年多前丈夫调任乾州司马, 她也跟着到了乾州。

    竟是来到了卫家二娘的地盘,卫云章怎么也不说一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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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?

    “我在二姐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?你也不问问情况,上来就打人?”卫云章在旁边无语至极。

    卫岚潇扭头, 对他怒目而视:“我自然也不愿相信你是这样的人, 一开始我在路边瞧见一个人的背影很像你,我还以为是看错了, 再仔细一看,旁边还坐着父亲的人, 那不是你还能是谁?你还这么偷偷摸摸地往脸上贴胡子,怎能让我不多想?再说了……”她轻咳一声, “你旁边两个女子都如此貌美,我还当你在外结交了什么红颜知己……”

    卫云章郁闷地戳着盘里的包子:“你都知道我离京了, 却不知道我是与夫人一同出来的?”

    卫岚潇:“我怎会知道?连你离京的消息还是你姐夫从同僚那里得知的,他还问我怎么回事,我哪知道怎么回事?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都没人知会我一声!我前几日才寄信给父亲询问,那信大约现在还在路上呢!你既然是出来修书的,怎么还跑到乾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