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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天,两只又在叽叽咕咕,野利提及众人当日如何看待她俩淘气,朱嬴自个都觉得丹砂这次玩得太疯,以前对他来说估计就是蜻蜓点水吧。

    野利笑说:“你才知道我们和中原不一样啊。你们人多,自然不着急。我们西域人少,能活下来的都是健壮有力的。这些年好多了,讲的是教化,但骨子里还是很野蛮哒。”

    朱嬴也笑嘻嘻:“我也见识到了,你们确实壮硕,你也——”

    野利的头压着她的肩窝,和小牛犊一样拱她,西域人骨子里自带原始的奔放,西夜国相当开化,私底下还是流露和中原迥异的情态。她俩玩闹的功夫,丹砂亲自来接她去王府。

    他贴了贴她的脸,说:“你还没去过我房间。”亲了下来,他亲得很认真又很欲,好像在做一件很神圣的事,完全没有丁点害羞,目光坦荡虔诚。

    朱嬴以前看艳情的图,觉得都是夸张,如今大开眼界,有的人确实随时开席。丹砂停不下来,两个人逗留走廊。她张口要说,被他亲得说不出来。她拽了拽头发,他依依不舍停下,疑惑望着她,朱嬴微微仰下巴。他的母亲和父亲有些无措地站在眼前,还有被捂嘴的迦陵。

    挥之不去的尴尬气氛延续到家宴,家主伉俪百感交集,上回朱嬴来养病,藏得严严实实,压根没机会看一眼,第一次正式见面,便看到儿子当众拱白菜,看他一脸坦然,毫无愧色,想来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寒暄之后,父亲思忖爱子情有独钟,十有八九谈婚论嫁,宠姬不过权宜之计,便问:“朱小姐出身名门,不知家中可有安排婚配?”

    “应该退了吧。”朱嬴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。

    “应该?!你真有夫君啊。不会有人告我哥哥横刀夺爱吧?”迦陵惊呼。

    “迦陵,大人的事,你还小,不理解。我们两情相悦,不比旁人。她必然有自己的缘故,你不可妄断。”丹砂微微不悦,正色告诫弟弟。

    “长安人杰地灵,既有小姐这样的妙龄少女,自然不乏英俊少年,汉人说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也是人之常情。”家主赶忙打圆场。

    朱嬴喝茶,心想我们长安少年比不上你家儿子能屈能伸。

    丹砂正要开口,看到父亲眼色,一分神,听得她娓娓道来:“这桩事体纯粹是家中双亲出于关爱女儿的拳拳之心,嘱咐兄长物色儿郎。我和那位公子只是一面之缘,来西域前便已经婉拒他。”

    “天下好男儿多的是,为何不多看看呢?”

    “多情的人必然会被多情所累,任凭弱水三千,我只取一瓢饮。”朱嬴答道。

    家主和夫君看她容貌妍美,好学多闻,听他们援引汉人诗歌,便投桃报李,用弱水作比喻,都十分喜爱。

    丹砂面庞微热,听她提及弱水三千,婉言情有独钟,又惊又喜又羞。她的情意从未言说,今日竟然当面和他家人剖白,着实教他受宠若惊。他以为汉人都生性含蓄,不轻易表明心迹,如今才明白她若是有心,三言两语便尽诉衷肠,如沐春风。

    “万一,这瓢水洒了怎么办?”迦陵问。

    他父亲咳嗽一声,斜了小儿子一眼,似乎在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诅咒你哥哥。

    “咦?请问西夜国也和匈奴一样兄终弟及么?”朱嬴真诚发问。

    丹砂赶紧把住她的手臂连连否认。

    饭后,亲戚闻讯而来,他怕朱嬴无聊,让姊妹陪伴她游园。

    朱嬴被女孩子团团围住,难以脱身,今日盛装赴宴,头纱缀满了珠宝,脑袋沉甸甸的。女孩们可不管她沉不沉,好奇地围着她看和摸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嬷嬷,抱着两个娃娃,慷慨分她一个。朱嬴抱着吐泡泡的小孩,感觉又热又重,哪里都是软的,浑身僵硬,半晌才物归原主。

    迦陵钻出来,对着娃娃拍手儿,笑嘻嘻说:“王女殿下,快叫小舅舅。”

    朱嬴才知自己刚刚抱过王女,暗中跌脚,痛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良机。

    好容易有侍女带她离开花园,走到一处,清风雅静,绿草幽幽,满室清芬。

    且说丹砂先行回房小寐,隔着纱帐望见朱嬴进来。她脱掉厚重花冠,揉着头皮,发辫里还藏着星点的茉莉花苞,一缕缕香气透过重重纱幕。

    她拖着松松散散的发辫,腰带也丢在旁边,寻了孔雀羽毛扇子,呼哧呼哧扇动,头上罩着银色的头纱飘飘荡荡,将人笼在迷离的薄雾中。她越扇,花香越馥郁,往他周身侵袭。他甫闻见茉莉香气便一酥,花香渐浓,脊背发痒。

    朱嬴瞥见丹砂靠在床上,赤脚走过去,他替她摘下头纱。一同躺下闲话,她问:“这是你房间?”

    “嗯,六岁以前住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六岁就入宫?”

    “不,去寺里住到十四岁才进宫。”

    她好奇追问:“去寺里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简略和她说了,自己去学习经文和修身养性。她笑说:“这有何难,请人上门来教就是了。你肯定藏私,快说!”抓住他的手摇晃催促。

    丹砂不禁面露窘色,他家早早定了亲,长居兰若也为了回避女子。

    朱嬴看他讳莫如深,越发勾起兴趣,故意说:“嘁,我问别人去。”

    他一把捂住她的嘴:“宫里的机密你小心别往外说。”

    她麦芽糖似地黏他,伸长耳朵说:“你悄悄告诉我,我就烂在肚子里。”

    丹砂架不住她闹腾,便和她讲了,她吃吃笑着,一拉帐子,带着他在床上打起滚来,他无奈地说:“在府里别闹了。”今日家中少长咸集,双亲姐妹兄弟俱在。

    “那你亲我一下。”

    他俯下身去吻她,朱嬴勾住他的腰往下一拉,他整个人和棉被一样压在她身上。她眼看他中计,掐了两把,连喊几声“小和尚”。

    床是软的,丹砂又跌在豆腐似的身上,怕压痛她,仓促起身,谁知罪魁祸首嚣张地倒打一耙,给他起外号,弄得他气也不是,笑也不是。

    朱嬴闹够了,理着发辫,她贪凉,上身只是缠条红罗,一枝烛火照得柳媚花娇。她伸了个懒腰。

    丹砂看她似睡非睡,不好去叨扰,思忖宴席上真不该聊长安的事,万一她想家,一跺脚跑了怎么办?他又不能禁止她思乡,心头酸酸的。

    “唔?不困啊。”她侧脸望见他看自己,迷迷糊糊问。

    “那就躺躺。”他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,朱嬴斜乜他两眼,各自除掉衣衫,赤子一样依偎在被窝里。

    屋外有一只鸟在叫,叫声婉转甜润。辰光变得极慢极慢。

    朱嬴已经很熟悉他的怀抱,像一艘乘风破浪的战船回到避风港,这份宁静仿佛是永恒的,她有个古怪的想法,也许他们这一觉会睡到千年以后,人们发现他们变成两具相依相偎的干尸,埋在金色沙丘里。

    丹砂感觉他的全部世界此刻就在怀里,温柔安静地呼吸,希望这一刻是永恒的。